店长桐清

【注意事项】

这是一份非常别扭的东西。这个题材很久以前就想写一次，但是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切入比较好，结果最后莫名的演变成了这样一个几乎全部是心理活动的奇怪东西。大概自己只是想写写兵长在某个时期的心理……也就是这样了。

所以情节几乎是没有的。

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渣。

自认为是没有啥可读性的。欢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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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又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在爬一堵墙，很高，高耸入云。而他手里除了条绳子什么都没有，往上爬的时候登山绳沉默的磨损他的手心，把鲜血淋淋漓漓的留在缝隙里。他未可置否继续向上，在即将到达墙的顶端的时候绳子啪的一声毫无征兆的断裂，风的残骸跌落在他的眼睛里，他从泪水的缝隙里往外看，阳光强烈到转开视线时便是一片乌黑。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后脑砸在地面的声音，声响清脆，稀里哗啦了一地。

 

 

室内潮湿阴郁，水分饱和达到一定程度，空气就像一块吸足了水的巨大海绵。利威尔从这块巨大的海绵中挣扎起身，呼吸沉重凝滞。那只他很喜欢的骨瓷花瓶在地板上碎了一地，大块碎片还在轻微的来回摇晃，细小的碎片反射着细微的光。

 

他慢吞吞的起身打扫，捡拾碎片的时候一块看似圆润的碎渣悄无声息的划破了他的手指，新鲜的血迹让他想起梦中无止境的攀爬，在最终的一段绳子上留下一路夸张的红。

 

“荒唐。”他对着碎片说，斩钉截铁。

 

风卷着落叶敲打窗子。蝉嘶哑的低声叫起来。

 

艾伦从隔壁啪嗒啪嗒的跑过来，依旧是睡眼朦胧的样子。

 

“利威尔先生，刚刚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花瓶碎了。”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手被对方一把捉住。

 

“手指保持这样子不要动。”

 

艾伦踢着他那双可笑的兔子头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开了，片刻后抱了医疗箱过来。酒精的气味弥散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血液在棉签上晕染开去。原本是不怎么疼的，酒精在指尖蒸发后却带来了些许抽搐一般的痛意。利威尔有点想抱怨何必这样大惊小怪，但是艾伦的神情很认真。

 

“请您对自己好一些。”他这么说，小心的将绷带缠绕在他的手指上。

 

利威尔张了张口，没有立场反驳。终于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坐在床上看艾伦打扫地面。艾伦哼着歌，似乎心情很好，睡乱的头发很有精神的翘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响。他有种冲动帮艾伦把头发梳好，但是手伸到一半终究还是尴尬的缩回，他稍微抚了一下自己的耳际当做拙劣的掩饰。指尖掠过眼角皮肤，细小的已经开始蔓延的沟壑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不行，他对自己说。指代意味鲜明。

 

不行。

 

你不能再接近他。

 

艾伦还在哼着歌。但窗外的风声大了起来，空气中漂浮起尘土的味道。

 

 

 

艾伦没有陪他在这个房间里坐很久——或许该说他没让对方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很久。几乎是半强迫的，他向艾伦要求自己一个人呆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分开在不同的房间中睡已经有一段时间，最开始的时候艾伦看上去很受伤。但是利威尔坚持，理由是身体不允许。

 

“可是——拜托您——”

 

艾伦哀哀的看他，眼睛湿漉漉的亮着。

 

他向来没有办法抵挡那个眼神。青年的眼睛纯净清澈，仿佛倒映得出天空的流云。但他还是狠狠心拒绝了，冷漠无情地。

 

并且拒绝不止一次。大概是两次，三次，或者更多。艾伦持续地为这件事感到委屈。他曾在半夜的时候悄悄摸上利威尔的床，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抱住他，但是还是被利威尔赶了回去，理由依旧是荒唐可笑的身体不允许。

 

那回艾伦少有的情绪失控，他气势汹汹的追问为什么不可以一起睡。利威尔抿紧了唇什么都没有说，眼睫低垂，内心波涛汹涌。最后倒是艾伦自己冷静下来。

 

“……您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先这样吧。”他疲惫地说，嗓音略微嘶哑。“您是有理由的对吧？这样做，是有必要的对不对？”

 

利威尔依旧没有说话。艾伦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吻，落在脸颊。他的嘴唇干裂，从脸颊皮肤上轻触的时候像有蝴蝶从皮肤上掠过。然后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

 

利威尔坐在床上安静的回想这些。手指碰触脸颊，蝴蝶足爪般细微的感触还残留在脸颊上，并且开始微微的灼烧。

 

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雷轰隆隆的响起。雨点点滴滴的落下来。

 

 

 

艾伦再也没有提过一起睡的事情。偶尔看他的时候眼睛还会哀哀的望着，后来终于那种哀怨也逐渐融化消散，变成了隐约的距离感。

 

利威尔笑的很苦，但是终究还是笑出来了。像是坚持着什么最后的矜持和骄傲。可是根本就不需要——不需要，他不明白自己的内心还在期盼着什么——谁知道呢，他还祈求时间给他一个机会？他还祈求艾伦像他们最初相识那样只要爱着他就不顾一切在雪地里站上三个小时只为等他回家？或许艾伦还会那样做，但是他会允许吗？

 

在镜子前发现自己眼角的皱纹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慌——他甚至背着艾伦去买过化妆品，每天细心地涂抹在眼角。但是无济于事，人造之物终究还是没办法抹平时光镌刻在他们生命上整整二十年的沟壑。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觉得一辈子都没那么怕过，在艾伦面前他强颜欢笑，说着同平常无异的话但是喉咙里哽咽酸涩，心脏仿佛被水底女妖纠缠，向着空虚寒冷的水底下坠去坠去一直坠到不可测量的深并且再也无法挽回。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年。十年中，他们邂逅，相识，相恋，被阻碍，抗争，然后放弃了很多东西义无反顾的在一起。这当然很好，但是无可避免的，他们中间依旧隔着整整二十年岁月差距，那意味着什么？他二十岁时艾伦刚刚出生，他三十岁时艾伦在读小学， 他四十岁的时候艾伦刚刚踏入大学校门，现在他五十岁了，艾伦却刚刚要迈开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三十岁。对于男人来说正是人生冉冉上升的好时间，艾伦的生命刚刚从青涩走向成熟——而他已经老了。衰弱的让人觉得可怕。

 

从前他和艾伦走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被人当作是情侣，但是现在很难说。他们一起上街走，大概会有人把他们误认成是父子。

 

他们都是冷静的成年人，世事磨练早已没了当初的天真。艾伦蜕变得很快，外貌是，心也是。岁月把他的脸部轮廓打磨的成熟坚毅，做事干净利索滴水不漏，待人温文尔雅八面玲珑。他现在真的是个值得依赖的好男人了。

 

可是利威尔自己呢？

 

脸上开始生出皱纹，身体变差，容易受伤，每到风雨天长期战乱积存在他骨头缝里的那些疼痛就会肆无忌惮的迸发出来让他步履维艰，说话时需要小心谨慎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扯到声带然后带出无止境的咳嗽。在他与艾伦刚认识的时候他一直扮演的都是一个强大的保护者的角色，但是现在一切反了过来，艾伦成了他的保护者，守护着他所呈现出的脆弱和羸弱。

 

然而与艾伦不同的是，他所保护的艾伦能够不断地成长，而被艾伦保护的他自己，却只能一天比一天更加衰弱下去。直至完全坏掉。

 

从前艾伦曾向他抱怨，希望他能够更依赖他一些。现在这个愿望以一种不受欢迎的方式成了真，利威尔感觉自己内心有点说不出来的苦涩。有点笑不出来的可笑之意。

 

他当然可以选择对此视而不见选择像从前一样安安稳稳的和艾伦生活在一起，他可以选择相信艾伦相信他们的爱情抵挡得住任何外来的阻碍然后他们一起白头终老。他当然可以选择这些来逃避——但是他知道，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时间的沟壑只会越来越宽，终于把他们隔到两岸。激情燃烧过了就变成平淡，平淡过久了难免便要生出摩擦，这是自然规律。现在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结局显而易见。

 

然而艾伦和他都是重情义的家伙。若是他不肯放手，想必艾伦会比他抓的更紧。哪怕到了最后这种爱情已经变成了一种亲情或者一种义务艾伦还是会坚定不移的贯彻下去，像他当初承诺的那样。

 

但这是不对的，任何人都有继续寻求幸福的权力，如果仅仅是因为被义务和过去的爱意所束缚，那对于利威尔而言，所谓的被爱是一种痛苦。

 

他不要这样。他爱着艾伦，那么爱他。爱他就应当让他幸福的久一点。所以就这样放手吧。

 

利威尔常在心里问自己，他这样的选择是否是基于他对于他与艾伦之间的爱情牢固度的不信任。但是他后来想开了，才不是因为那种该死的理由，他坚信自己深爱着——深深地爱着——比任何人想象的更爱着对方，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替他做出这个选择。他可以想象他把自己的担忧向艾伦说出后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艾伦肯定会气到跳脚并且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他咆哮，然后在这之后对他加倍的好。可是他不想那样，那样太卑鄙。就像是给艾伦加上了枷锁把对方牢牢的铐在自己身边，让他连反悔的可能性都没有，就算有也逃不走。那会成为艾伦一辈子脱不开的禁锢，无论他之后如何劝说，那层枷锁都只会越来越沉重然后最终把艾伦原本能够拥有的幸福也压死。

 

 

所以利威尔才想扮演一个恶人。并且扮演要不动声色又足够生动形象，足以让某个痴情的家伙忘掉过往断绝情愫。这选项听起来对两人来说都残酷无比，但是利威尔坚信他是正确的。

 

这是他残存的骄傲。一辈子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那个人不会知道。永远不会。这真好。这最好。

 

 

 

利威尔站在窗边看雨。雨越下越大横贯天地，细密的雨点在地面上染上深色又迅速的积存起来成为大大小小的水洼。微冷的风在雨的缝隙里穿梭最终扑到他的脸上来，带着清晰的泥土的气味，并且有让人清醒的力量。他深呼吸，吐出肺泡里污浊的空气。这个动作又牵扯到了他的咽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嘴，压低了身子无声的咳嗽。

 

他的爱人就在他的一墙之隔。而那堵墙是他自己亲手砌起的并且已经决意要将它加的更厚。

 

利威尔莫名的想起了他的梦。在梦中他努力地攀爬着那堵墙想要为自己找寻一个出路，但是在攀爬过去之前总会无力的跌落。那墙或许就是他自己所建造的，他努力地为艾伦着想努力的把对方推的更远离自己一些好让对方能够毫无牵挂的飞远，但他自己却被死死拦住无法挣脱。他企图把艾伦对于他的一切羁绊都斩断，然而代价是他继承了所有被割舍的记忆蜷缩入自己所砌成的狭小空间，而那空间的障壁日益增厚，终有一天会将他挤压到无法逃离的地步。

 

这一切终究都是他作茧自缚。固执，任性，精心计算了结果好把所有的苦果都咽下。就像一只蚕，吐尽了生命产出细小的茧将自己裹缚，却只是为了另外的人能够享用它以生命换来的精美丝绸。

 

——会后悔吗？

 

窗外有小孩子在雨里嬉笑打闹，大红色的雨衣和嫩黄色的雨鞋把整个昏暗的视野都点亮。笑声被雨水刮来刮去的，听不太清。利威尔看着他们，也站在窗边笑，笑得温和而沉静。雨水扑到脸上，在眼角处氤氲然后缓慢的向下流去，看上去就像他在哭。实际上他没有。真的没有。

 

 

——那又有谁知道呢。

 

 

 

                                                                 END.

 

                                                   2015年8月20日22: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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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孩子就请让我再多废话两句吧【肯定不会有人看到这里的啦我知道┑(￣Д ￣)┍】

废话很长，欢迎跳过www

这个与其说是文章更像是一种发泄而已。对于我自己来说。

自己是个经常纠结的人，虽然这种纠结不会表现在对于事情的决断力上，但是【无缘无故总会想很多】这一点却无法避免的总是出现在自己LU的渣文里。这一篇算是这种想法的总集了，嗯就像所看到的一样，缺乏实例，到了后期基本上全部都是心理活动的描写。与其说是在写文，发泄这个词真的要更贴合一些OTL

写这篇文的初衷来源于一个疑问。一直以来所看的大部分的艾利文都是描写两人最美好的那个时期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但是他们衰老的时候会怎样呢？他们像普通人一样丑陋的老去的时候变得不再和我们内心中所喜爱的样子相同的时候爱情会变成什么形态的呢？尤其是对于艾利这一对而言，年龄的差距是不可忽视的问题，15岁对34还好，但是再往后，艾伦三十岁的时候利威尔已经近五十岁了，他们的爱情会变成怎样的样子呢？出于对这种事情的担心，写了这个。

毕竟爱情这种东西虽然美丽，但是并不是说一句“永远爱你”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在现实之中，相爱的两人所考量的东西大概要更多，影响爱情的因素也很多。所以把自己代入了兵长的角色写了很多奇怪的纠结OTL

……仅仅是个人的见解。

……有人说过我对于这个世界很不信任来着，我承认OTL

……嗯结局应当算是开放性的？毕竟艾伦依旧是爱着利威尔的，他们的关系目前只处在“有细微的隔阂”这个层面上，后续如何其实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或许艾伦会发现利威尔的行动然后阻止他，又或许他们会就这样在利威尔的拙劣演技下分手然后各自去追寻新的东西。但这些都只是可能性而已，最后到底怎样，我不知道。

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真的。

……我应该不是后妈_(:зゝ∠)_

大概就是这样了。谢谢你能够把这篇奇怪的东西以及作者无逻辑的的胡言乱语看到这里_(:зゝ∠)_【肯定不会有人看到这里的啦我知道2333333】

滚走。